孟繁星出事的那天，秦子木一開始在急救室門口撒瘋就是故意的，故意拿了那些話來刺激衛斯年，擾亂他的視聽，等他把所有的火都發洩在秦子木的身上，卻沒及時去查看孟繁星的屍體。

後來，他終究是鼓起勇氣，打開了那塊白色的布單。

躺著的那個女孩雖然穿著跟孟繁星一樣的衣服，臉上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晰五官。

但，只一眼，衛斯年就已經能斷定，這具屍體，根本就不是孟繁星。

他冷靜下來也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細節，一定是秦子木帶走了孟繁星。

總之，活要見人，死要見屍。

秦子木被他打的半死之後，沒有入院治療，離開醫院之後，他整個人的痕跡，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秦子木從小就是個電腦天才，抹點監控錄像對他而言是特別容易的事。

“斯年。”

一個柔弱的女聲打斷了衛斯年的沈思。

文琇紗布覆住眼睛，臉色蒼白的坐在輪椅上，由護工推著走過來。

衛斯年的聲音聽不出喜怒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“一個星期都沒有見你，你很忙嗎？是不是忙繁星葬禮的事情？對不起，我這個樣子，也幫不上什麽忙。”

文琇看不到衛斯年，也分辨不出他此刻臉上是何表情，心裏越發的忐忑起來。

“斯年，你是不是討厭我了？”

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
“繁星她還小，無論她做什麽，其實都不應該用她的眼睛，但是我爸媽她們，實在……”

“這是她做錯事應該要付的代價。”

沒有絲毫情緒的一句話，稍稍打消了文琇的懷疑。

猶豫再三，她緩慢的擎著手，表情柔弱委屈，“斯年，眼睛看不見，我真的好害怕……”

等了許久，都沒有等來衛斯年的那只手，文琇的心漸漸的沈到了底。

“我讓護工送你回去，我抽時間會去看你。”

“等一下，斯年，孟繁星的死跟我沒有關系，你這是遷怒於我了嗎？”

“這話從何說起，你想太多了，回去吧，好好休息，一定會有合適的眼角膜出現。”

文琇伸手四處的摸索，剛才根據聲音，她已經大體確定了衛斯年的方位。

噗通。

連人帶輪椅都摔倒在地上，距離這麽近，衛斯年都沒有扶她。

文琇趴在地上開始痛哭，“斯年，我姐姐的死，還有我現在這個樣子，都是拜孟繁星所賜，我也知道，她從小在你身邊長大，你對她還是有養育之情，但是，我們姐妹的命就不是命嗎？”

對衛斯年不冷不熱的態度，文琇實在是太心慌了。

她現在甚至不確定孟繁星是不是真的死了？又或者衛斯年查到了什麽蛛絲馬跡，開始懷疑她？

“你不要胡思亂想，我們的婚禮定在兩個月之後，這期間，你只要好好養好身體就行。”

被護工推著往外走的時候，文琇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蓋在腿上的毯子，一看就很用力的樣子。

出了啟風大樓，她打了一個電話。

“餵，給我查查最近衛斯年一個星期都在做什麽？還有幫我調查一下一個星期前墜樓那一天發生的事。”

衛斯年一定是對她起疑心了，多半是因為孟繁星那個小賤人還沒有死。

想到這裏，文琇忍不住怒火中燒，後悔沒有早一點斬草除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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